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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时我很穷。为了省钱我经常一天只花两块八,吃七个四毛钱一个的大馒头,实在吃不下去的时候就加两个话梅,或者在馒头里面夹些白糖。老天保佑,我顺利就业了。可能是过腻了穷酸的生活,第一次拿薪水的时候我有些不知所措,还腼腆地对老板说“哇,这么多钱”。(其实是很小的一笔钱)怎么办?——挥霍去!小暴发户挥霍去了,陆续买了很多现在看来并不必须的东西,例如当年最新款的球拍(大约两个月之后这个拍子阵亡了,我就又买了一支同样的,但后来被鉴定为高仿品),超出需要数量的球服、据说可以防震防滑但不能防盗的新款球鞋,总之什么新买什么,什么看起来嚣张就买什么,直到花得只剩基本生活费。
挥霍会让人上瘾。就像鸦片一样,造成了一种路径依赖,曾经有一段时间我不乱花钱就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感觉。有时候还专门借钱去挥霍。老板和同事有时候好心劝我别烧包,别被人骗,留点银子买房子。我还大言不惭地说,“让他骗去,他能骗多少?买房?到时再说。。”我就一直这样狂妄地挥霍了几年,挥霍掉至少两个小户型的首付。搞到后来买房子的时候还跟父母借了钱,幸亏是借钱,如果是要钱的话,就是啃老族了。不过,借父母的钱到现在还没还清,我至今尚未摆脱啃老的嫌疑。
记忆就像个筛子,筛出去的是平淡,余下的是苦与乐。细细回忆起来,当我经历这些刻骨铭心的苦与乐的时候,似乎都没有金钱参与进来。也就是说,这么多钱竟然不知道花到哪里去了。花到似水流年里去了?把一切都推给没有能力为自己辩护的似水流年是不公正的。2000多年前就有人在鼓吹“认识你自己”,可是,自己真的那么容易认识自己吗?后来我在书上看见这样一个笑话:一个穷人怕吃不上肉让人笑话,就在自己的门上挂了块油布,出门的时候用这油布擦擦嘴,像是吃了肉似的。他这样做,是因为他并不认为嘴上油光光的是不雅,相反,那是“富”的象征,是尊严的妆饰。我自己不就是那个虚伪的穷人嘛!正视了自己只比温饱好不了多少的现实,我开始转变,说得俗气一点,为自己,为老婆,为这个家,我必须努力学会重新过一种精打细算的生活。
戒除挥霍恶习是个痛苦的过程,我得重新习惯不再随便打的、不再随便下馆子、不再谢绝打折的东西、不再浪费的日子。以前我最怕人家说我买不起,吃不起,穿不起。现在我可以穿着洗得发白裤腿穿孔的511长裤在一家家茶庄试茶和看壶,哪怕我已经猜到店主在心里笑话我买不起茶只能以试茶的名义蹭茶喝我也可以坦然面对,我也经常对茶托佳丽说她们的价格离谱,说“离谱”这个词汇的时候,我是这样发音的li-puuuu!我不知道这种发音代表了多少种成分,但我确定我这样发音的时候我很坦然!现在我可以说:我已经不怕人家说我买不起,喝不起,穿不起,用不起了。
离题已经一光年了,本来是来秀一秀新买的球鞋,结果说了一大堆跟球鞋没有关系的话。嘎嘎!这双鞋价格是15元,是我第一次用自己的薪水买的鞋子售价的五十分之一。
简单的回归是倒退,更高意义上的回归其实是前进,是进化。
[ 本帖最后由 陶喆 于 2008-3-4 22:34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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